任何事情都是具有双面性的,
你伤害了别人,
反之,你也会受到伤害。
01
02
当我日复一日地在那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度过时,我的胸部感到越来越沉重,灰蒙蒙的雾笼罩着我。晚上,我会不断地做噩梦。白天所经历的残忍的事情,到了晚上又会再次浮现。工作了六年,我掌握了一项技能——分离:就是你要学会对死亡和痛苦麻木。与其把牛看作是完整的生物,不如把它们分成可以出售的、可食用的部分。这不仅使工作变得更容易,而且还是生存所必需的。然而,总有些东西可以打破麻木的力量。对我来说,那就是头部。在屠宰线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废料桶,里面装满了数百头牛的头。它们都被剥皮了,所有可以出售的肉都被切除了。但有一样东西还留着——眼球。每当我走过这里,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有几百双眼睛在看着我。我觉得它们在指责我,因为我也参与了屠宰;还有一些在恳求我,让我回到过去拯救它们。这是可怕的、心碎的和内疚的。我知道像这样的事情也困扰着其他工人。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当时一位小伙子切开了一头牛的腹部,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里面掉出了一个小牛胎儿。是的,它怀孕了。此情此景,这位工人立即开始大喊。我把他带进会议室让他平静下来,而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样一句话说:“这不对,这不对。”很快,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然而,还有比杀死怀孕的母牛还要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我们有时不得不杀死幼小犊牛。
03
在20世纪90年代,那时正是疯牛病和牛结核病危机最严重的时候。
我是在2010年后才开始在屠宰场工作的,但即便是这个时候,如果一头牛被检测出牛海绵状脑病或牛结核病阳性,那么整群牛都必须被宰杀——公牛、母牛、小牛。严重的时候,我们必须同时杀死五头小牛。
当要杀死它们的时候,无论在情感上还是身体上都是很艰难的。屠宰场是为屠宰大型动物而设计的,所以打晕箱的大小通常刚好能容纳一头重约一吨的奶牛。当我们把第一头小牛放进去的时候,它只占不到四分之一的地方。
之后,看着地面上死掉的小牛时,这些屠杀者显然很难过。
我很少看到他们如此脆弱。在屠宰场中,人们的情绪总是会被忽略,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感受,这里也不允许你表现出软弱。
另外,即使他们愿意,也有很多工人无法与我们谈论他们的感受。因为许多人是移民工人,主要来自东欧,他们的英语不够好。
04 屠宰场的工作与多种心理健康问题联系在一起,一位研究人员使用“Perpetrator-Induced Traumatic Syndrome”一词来形容屠宰场工人遭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我患有抑郁症,而这份工作让我的病情加剧恶化。当我告诉别人我的工作时,他们要么会感到反感,要么会是好奇。无论哪种方式,我都不会向人们公开它对我造成的影响。取而代之的是,我有时会和他们一起开玩笑,讲关于给母牛去皮或处理母牛内脏的血腥故事。但大多数时候,我保持沉默。在屠宰场工作几年后,一位同事对我说:“六个月后我不在这里了。”每个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安。我把他带到一间休息室,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崩溃了。他承认有过自杀念头,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应付了,他需要帮助,但他求我不要告诉老板。我帮他从全科医生那里得到治疗,在帮助他时,我意识到我也需要帮助自己。我感到自己所见的可怕事情笼罩了我的思想,并且我正处于沮丧状态。我需要离开屠宰场。离开屠宰场后,我的情况开始好转。离开几个月后,我收到一位前同事的来信,他告诉我,一个在屠宰场给尸体剥皮的工友自杀了。即使是现在,到了晚上,当我闭上眼睛尝试入睡时,有时仍然会看到数百对眼球凝视着我。以上便是这位前屠宰场工作人员的自述。
屠宰场里血腥、残忍的场面
在这个前工作人员心里留下了阴影
其实,这样的情况是可以避免的
前提是
人类不再吃肉
因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你伤害了动物
反过来,有一天你也会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