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台湾的屏东县,几户人家因被圈入神秘军事基地而准备搬迁,搬迁之际,一群人在空地上玩起了翻筋斗比赛。
而冒险定格了这个瞬间的人,名叫阮义忠。
他是中国当代摄影教父,又被誉为“世界摄影之于中国的启蒙者与传道者”。
数十年来,他用镜头记录着台湾的变迁和人情冷暖,撰写了大量摄影文章和书籍,创办杂志,开启了对一代摄影人的启蒙。
人文主义的温情视角,是他决定按下快门时的坚持,每一张黑白相片,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对人与自然的尊重、敬畏。
所以当得知他是位20年的素食者时,并未觉得十分意外。
而当时阮义忠正在筹划办一个摄影展,地震发生得措手不及,展览就此搁置,他开始思考,在这种时刻,自己应该担负起什么样的社会责任。
地震后,他加入了台湾慈济基金会,并皈依了其创办人证严法师,开始学佛吃素。
吃素在他自身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曾经是个对蔬菜水果缺乏兴趣的人,素食在印象里,也就是青菜萝卜。
但当真正吃素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偏见有多深。
“吃素除了脑子清楚、肠胃舒服,最受用的就是自由了,不被味觉控制,免掉很多折腾。而且真正吃出了蔬菜的味道。
西红柿、豆腐、青菜、蘑菇再怎么炒烩烤都没太多油烟,厨房干净、碗盘好洗,而且厨余不臭,家里二十四小时空气清新。”
这一吃便是20年,一切自然而然,也完全没有勉强自己。
而谈到加入慈济后的收获,吃素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在做慈善的过程中,在见过了太多生老病死之后,他对生命的敬畏感更甚,也变得更洒脱。
“我体会到要随时放空,才有办法继续往前走。什么东西都抓在手上的话,反而没有办法好好地行走下去。”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忠于内心,把握住那些打动自己的瞬间。
但要说起当初拿起相机的原因,几乎是“被迫的”。
如果不当摄影师,阮义忠一定会是诗人或画家。
他学生时代对文学和绘画的痴迷几近疯狂,这也导致了最终联考的失败。
没考上大学,他直接去了杂志社工作,做编辑、画插画,随后又入伍服役三年。
他那时一定想不到,这一拍,就拍成了“大师”。
但这大师,曾经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不仅技术不行,而且完全找不到灵感。
“那时一拿起相机,就会面红耳赤、冷汗涔涔,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拍。”
而这与其儿时的经历有关:无法像其他同龄人一下课就玩耍,而是耗在菜园里,帮家人干农活。
从那时起,他发誓要脱离土地,于是渐渐地,他和土地失去了连接。
是摄影,让他慢慢与土地和解,被土地上的人们所感动,从此扎根于此,不再离开。
他用“忠于纪实”的摄影手法,框入了一个个平凡的小人物,纪录着真实的乡土变迁,充满了人文关怀和人性温度。
在人对土地的破坏越来越严重的今天,这些作品,又能让我们重新思考与自然的关系。
有赞誉,必有批评。有人说阮义忠的作品,是“滥情主义”、“平淡无奇”。
他的态度是:“我希望透过我的照片,传达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传播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人手一台数码相机或智能手机,即拍即看,相比起过去每次按下快门时的谨慎和珍贵,摄影变得越来越机械化。
带着这样的隐忧,他于2016年设立了“阮义忠摄影人文奖”,两年一届,评选优秀的人文摄影作品,想要对目前摄影表现失衡的状况稍作改善。
每年他还会不定期来到大陆,进行演讲和教学,希望将自己的摄影创作理念传递给更多人。
尊重对象,是他认为的摄影根本伦理。
虽是“摄影教父”,但摄影只是阮义忠生活的一部分。
写诗、绘画,最初的热爱并未放弃,他还喜欢音乐,家里珍藏着满书架的黑胶唱片和十几台唱片机。
忙碌之余,听听古典音乐,吃上一顿干净美味的素食,或是泡杯咖啡细细品尝,便觉舒适。
快70岁的他,依然停不下来,还说要将自己摄影画册重新出一遍,再出一本画册,诗集也要出版。
他曾自信地说,自己的影响可能才刚开始。
摄影也好、其他艺术形式也罢,能够在世界不断变化与消逝间留下些什么,是他的期望。
这是阮义忠的人生哲学,只是这样的观念如今还留下多少呢?
—End—壹素界原创出品欢迎随手转发朋友圈、微信群 如需转载,请于后台回复“转载”获得授权 文&编者 | 丫丫本鸭图片版权归原作者,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