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虚云老和尚自述年谱(八) 内容: 附录重建云门寺殿宇纪略云门寺在清季虽有重修。 然规模甚小。 殿宇无多。 逮及民国。 历时数十年。 已日就倾圮。 残屋颓垣。 沦于榛莽。 野狐山兽。 踞为巢窟。 凋残荒废。 难以罄述。 云公老人。 有大愿力。 展其生平迭兴祖庭。 丕振宗风之精神。 于民国三十二年十二月。 由曹溪移锡云门。 决心重兴大觉禅寺。 复振云门宗风。 如是昼夜辛勤。 宏规硕划。 巨细躬亲。 仍复因高就远。 审地为基。 配合山川形势。 燮理阴阳风水。 更改山向。 重奠地基。 荡扫榛芜。 大兴土木。 广造梵宇。 历时九年。 计建殿。 堂。 阁。 寮。 厅。 楼。 库。 塔。 共一百八十余楹。 连放生池及碓房。 海会塔。 共占地积约二十余亩。 崇楼杰阁。 广厦层台。 宝相庄严。 梵剎清净。 加以大德演化。 观机说法。 解黏去缚。 直指人心。 是故士庶瞻礼。 十方云来。 论圣地道场。 仅亚于曹溪而宏宗盛化。 实冠于宇内也。 至其新建梵宇之部署。 结构。 分中央及四路两排。 中央为大雄宝殿位置。 坐西北向东南。 辛山乙向。 大殿前后梵宇各一排。 左右梵宇各两路。 兹分别详述如后。 大雄宝殿据全寺之中央。 高约五丈。 宽三十六方丈。 墙柱均系火砖砌成。 前有站台。 站台下有大丹墀。 后有大天井。 左右各有长天井。 回廊四面。 通左右各路梵宇。 大殿正中奉释迦牟尼佛。 药师佛。 弥陀佛。 后奉西方三圣。 及文殊普贤两大菩萨。 左右两序。 奉十八罗汉及诸天二十四圣。 前排梵宇。 分中左右三大栋。 中栋即头山门。 天王殿。 韦驮殿。 奉弥勒菩萨于中央。 左右奉四大天王。 后奉韦驮菩萨。 宝相庄严。 顺德岑学吕题山门联曰。 云覆大千界。 门传不二宗。 左栋总名曰。 旭日楼。 上下两层。 大小厅堂亭寮及厢房。 共十八楹。 内靠天王殿左边地下一楹。 设为报恩堂。 奉本寺各人宗亲父母师长之莲位。 右栋总名曰。 明月楼。 上下两层。 大小厅堂亭寮及厢房。 共十六楹。 内靠天王殿地下一楹。 设为西归堂。 奉本寺开山。 中兴。 继位。 住持诸祖老和尚莲位。 及本寺开山。 中兴。 前亡后化一切僧行觉灵等莲位。 在旭日明月两楼亭中。 晨夕望山光云影。 四时变幻无常。 中宵睹皓月明星。 一真法界恒在。 后排梵宇。 分中左右三大栋。 中栋为法堂。 戒坛。 藏经阁。 上下两层。 下层一大楹。 法堂戒坛通用。 中置狮子座。 上奉释迦玉佛。 上层为藏经阁。 计分六楹。 上有雨花台三字。 左栋为祖堂。 奉云门开宗始祖文偃禅师真身。 及本宗传承历代祖师牌位。 栋宇分上下二层。 共约二十楹。 右栋为方丈。 上下两层。 计堂寮厢房约二十间。 内奉观音菩萨一尊。 有联曰。 谁云有道有禅。 任汝雨宝弥空。 总是鬼家活计。 这里无棒无喝。 不妨拈草作药。 坐令天下太平。 云公和尚自书一联云。 两手将山河大地。 捏扁搓圆。 搯碎了遍撒虚空。 浑无色相。 一棒把千古业魔打死救活。 唤醒来放入微尘。 共作道场。 左边一路。 梵宇分三大栋。 一日客堂。 中为厅。 两旁寮房四楹。 客堂上第一层楼中为厅。 两旁寮房四楹。 第二层为钟楼。 悬大钟一口。 钟声闻十数里。 足以发人深省。 二曰。 伽蓝殿。 中奉给孤长者。 两旁有寮房四楹。 伽蓝殿楼上。 大小厅寮共五楹。 三曰云水堂。 楼上楼下厅寮十余楹。 左边二路梵宇分三大栋。 一曰香积厨。 内建大小灶五口。 石水缸一个。 凡食用之水。 以铁管接入锅缸。 栋房五楹。 住典座饭头。 厨龛上供监斋菩萨。 二曰斋堂。 额字搨苏东坡旧书。 联云。 粥去饭来。 莫把光阴遮面目。 钟鸣板响。 常将生死挂心头。 三曰库房。 楼上楼下及连同斋堂楼上。 大小厅寮共十余楹。 右边一路梵宇分三大栋。 一曰功德堂。 奉本寺护法檀那生莲之位。 及长生禄位。 连同第一层楼。 共厅寮十楹。 暂作上客堂之用。 第二层楼为鼓楼。 安置大鼓一面。 与钟楼相对称。 二曰祖师殿。 奉达摩初祖及百丈禅师道宣律师。 连同楼上大小堂寮共十楹。 三曰禅堂。 楼上楼下大小厅十二楹。 番禺汤瑛题禅堂联云。 照顾话头。 不管他长庆卷帘。 香严击竹。 远离妄想。 许会得禾山打鼓。 雪峰辊球。 右边一路上通方丈拱门。 悬有古联曰。 入此门。 不许你七颠八倒。 到这里。 莫管他五蕴六通。 右边二路梵宇分为三栋。 一曰工人寮。 平屋三楹。 二曰如意寮。 平屋三楹。 三曰圊所。 平屋三楹。 碾米房两栋。 楼上楼下大小五楹。 利用水力碾米。 除碾常住粮米外。 并可供附近村民应用。 山门外凿有放生池。 宽逾一亩。 深达一丈。 水满鱼游。 清波荡漾。 金池柳色。 桂殿香风。 游人至此。 已入清凉境界矣。 海会塔建于寺西二里许。 上下两层。 约十余楹。 绕以短垣。 植以异卉。 七众遗蜕。 于焉是归。 昼夜佛声。 幽明普利。 附录云门大觉寺碑记岑学吕云门山大觉寺。 初为光泰禅院。 继升证真禅寺。 后改今名。 建自后唐庄宗同光元年癸未。 距今千余年矣。 中间法运之盛衰。 人才之消长。 道场之兴废。 若有数存焉。 此佛说所谓时节因缘也。 自文偃禅师以青原嫡裔。 启悟于睦州。 印证于雪峰。 受知于灵树。 困风霜者十七年。 涉南北者数千里外。 得广王俞允。 由灵树移云门。 五载经营。 十方云集。 大弘法化。 登堂入室者。 不可胜数。 坐道场者。 三十余年。 得旨嗣法者。 七十六众。 如白云子祥。 韶州广悟。 英州观音。 黄龙赞。 西禅钦。 慈云深等。 其后传宗。 如南雄地藏。 五祖戒。 香林信。 洞山晓聪。 佛日契嵩。 天衣怀。 云居舜。 居士如刘经信。 清献。 赵忭等数百人。 道风隆盛。 甲于诸方。 故云门列为五宗之一。 递是元明以降。 法运垂秋。 世衰道微。 不绝如缕。 即以传宗而言。 自第二世香林远。 三世智门祚。 四世雪宝显。 五世天衣怀。 六世慧林本。 七世长芦信。 八世慧林怀。 九世灵隐光。 十世中竺妙。 十一世光孝深。 尔后即无闻焉。 狮弦其绝响矣。 本寺为云门宗之源头。 偃祖开山。 创建梵宇。 历代修缮。 有记载可考者。 为宋代干德建中。 明代成化万历。 清代康熙嘉庆道光咸丰。 皆小有修葺。 后则樵夫牧竖。 盘踞法堂。 腐儒授徒。 喧哗祖殿。 佛龛香火。 在若有若无中。 再后则荒烟蔓草。 游者迷踪。 几不复知有云门寺矣。 岂劫运哉。 然而大地众生。 无一人而无佛性。 虚空法界。 无一尘而非道场。 机缘会合。 感应道交。 则弹指楼台。 剎那显现。 十方缁素。 听法云来。 此佛法之常恒。 而偃祖于常寂光中所以有待也。 虚云禅师于民国二十三年甲戌。 应请来粤。 住持南华。 竭十年之心力而中兴之。 重建全寺为百粤诣剎冠。 禅侣围绕常数千指。 符憨山悬记之愿。 竟憨山未竟之功。 三十二年癸未。 偕福果等漫游曲江乳源等地。 访灵树道场故址。 不可得。 比抵云门。 于荆棘丛中。 见残垣古寺。 惟偃祖肉身兀坐其中。 瞻礼之际。 凄然泪下。 遍寻寺内。 仅有游僧明空一人。 蜷伏寒灰败絮中。 以奉事香火不忍去。 益增感动。 回南华后。 适两粤当道联袂至。 请师重兴云门。 于是年十二月。 由李邹诸公亲自护送。 由南华移锡。 师为重振宗风。 必须大加改革。 仍留明空任监院。 师宏规硕画。 昼夜辛勤。 事无巨细。 靡不躬亲。 荡扫榛芜。 大兴土木。 更改山向。 重奠地基。 将旧时殿堂房宇。 一律拆平。 参酌鼓山及南华图案。 融合设置。 历时九年。 计建成殿堂阁寮厅楼库塔共一百八十余楹。 连放生池海会塔共占地二十余亩。 崇楼杰阁。 宝殿庄严。 四事略具。 十方云来围绕者又逾千指矣。 师于观机说法。 随分钳槌之余。 又开辟农场。 从事生产。 以裕常住。 在此十年时间。 值日寇侵略。 道途梗塞。 檀施稀微。 兼之风鹤声中。 人心动荡。 困苦艰难。 有不能尽述者矣。 论规模广大。 南华十倍于云门。 顾事势艰虞。 云门又十倍于南华也。 而师终以弘愿毅力成之。 师考云门正宗。 自宋末温州光孝己庵深净为止。 后已失传。 即本寺住持。 亦续断无定。 从古籍碑志中稽考。 亦不过数人。 年代先后。 无可考定。 师为延续法脉计。 自光孝深后。 续五十六字。 曰。 深演妙明耀乾坤。 湛寂虚怀海印容。 清净觉圆悬智镜。 慧鉴精真道德融。 慈悲喜舍昌普化。 宏开拈花续传灯。 继振云门关一旨。 惠泽苍生法雨隆。 度僧众妙云等四十余人。 继承云门法嗣。 期之后昆。 传灯无尽。 迨辛卯春。 业风飙发。 云门浩劫。 扰攘逾月。 师于重伤重病之后。 为其弟子接往北京。 师至是始离开云门。 前后已十年矣。 师旋赴江西云居山。 重兴膺祖道场。 将云门事。 付其徒佛源住寺。 佛源湘籍。 性沈毅。 能任事。 克绍箕业。 以师之心为心。 重建祖殿。 完成海会塔未竟之功。 使云门于动荡中复归安定。 连任至今。 三灾过后。 佛日重光。 云门法运。 其复兴欤。 呜呼。 法运盛衰。 人才消长。 道场兴废。 皆世谛而已。 千年以前。 云门一荒山也。 自偃祖开山以至今日。 忽而涌现梵宫。 忽而万指围绕。 忽而古寺残灯。 忽而山鬼叫跳。 忽而老儒横经。 忽而樵歌牧笛。 忽而巨灵呵护。 忽而殿阁重新。 又忽然而业风鼓荡。 又忽然而林木清幽。 亦可谓极变幻之至矣。 而偃祖端坐巍然。 促千百年为一日。 延一日为千年。 祇见佛国魔宫。 乱起乱灭。 是变非变。 从何说起。 金刚经曰。 若见诸相非相。 即见如来。 名曰大觉禅寺。 附记云门寺产纪事张剑芬宽慧是民国三十八年的九月。 当时我在广州。 从报纸上看到云门大觉寺寺产的讼事。 寺方派妙云法师来省勾当。 住锡六榕寺。 我当即专去拜访。 一谈之下。 才知这一寺产纠纷问题。 几乎是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其经过情形如下。 乳源云门大觉寺。 是文偃祖师的道场。 荒废日久。 无人管理。 寺产一向多被当地莠民侵占。 三十一年始由僧人明空住持。 但他是一个一字不识的人。 该县县立中学校长毛润峰知其可欺。 恰值政府举办田地丈量机会。 哄骗僧人代办公文。 暗地将大部分肥沃寺田蒙报校产。 结果该寺寺产的重要部分。 便都于无形中变成了学产。 等到明空发觉。 业已悔之无及。 云公老人是三十二年冬季才到云门的。 为了此事。 层请各级政府澈底查究归还寺庙。 前后经过七年。 可说费尽了最大的气力。 党国名流如邹海滨。 叶遐庵。 屈文六诸大德。 都为此事向有关方面函电交驰。 积案几至盈尺。 中间经过粤省府好几任主席。 都感爱莫能助。 因问题的症结在于已经成了定案。 便不容易翻转过来。 而省府下面的主办机关。 原属于教育厅。 照例教厅只是站在维护教育产业的立场。 谁肯过问此中的曲折。 民政厅不过例行会签。 纯以教厅的意见为意见。 上面尽管接连交办。 下面绝对坚持不变。 此一根深柢固的结核。 如果不能摧陷廓清。 一切的努力自然都成为白费。 凑巧我那时担任的公职。 正是执行寺庙监督主管部司的司官。 基于一念的护法之诚。 想从人事上尽一点可能的力量。 去打开此一僵局。 于是一面请妙云法师补文到部。 一面请示李部长伯豪。 因为云公当日离开南华去中兴云门。 原系出自李公的启请。 他对此中经过。 知道得非常清楚。 在理李公当时正任粤省主席。 此案应该早已得到平反。 无如中国的政治妙就妙在这些地方。 在科员政治坚牢的把持之下。 长官也往往莫可如何。 不久抗战胜利。 省府改组。 李公出国。 继任者谁还有心及此。 此时李公听我报告本案情形。 便反而诘问我的办法。 末了拍拍我的肩膀。 很感慨的说。 好吧。 一切交付着你去办。 我是做了前半段。 这后半段要待你去完成了。 我于是等到部文发出后。 天天都为此跑去省府交涉。 那时粤省府主席是薛伯陵先生。 原是我以前的老长官。 秘书长李钦甫和民政厅长王光海。 也一向相识。 凭着这张三寸不烂之舌。 上上下下。 耐心地进行着说服的工作。 从省府到民教两厅。 由厅长而主管科长以至主办人。 交涉的次数简直记不清了。 民厅对于此案原是不置可否。 而教厅方面尤其是主办此案的人。 则成见非常顽固。 经过了若干次的舌战。 无间早夜的奔波。 总算得到初步的结果。 这案由省府决定移转归民厅主办。 这样一来。 全案便有了转机。 旋由省府令行曲江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 派员实地勘查具报。 我仍不放心。 特地告假赶去曲江。 会见了该区行政督察专员龚楚君。 将此案的内情。 及李部长的意旨。 和他恳谈。 并请其特别维护。 随又隐藏着自己的身分。 和专署派遣的陈视察。 由曲江一同步行到云门。 云公老人还不知道这其间所经过的许多曲折。 经我一一禀告。 并指点和协助陈视察着手进行勘查。 在大觉寺共住了三天。 侵占的情形总算是大白了。 据陈视察的表示。 已经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那知在我们由云门回曲江的中途。 经过乳源县城时。 姓毛的那家伙联合了当地一干痞棍。 截住了陈视察。 茶点招待。 实行包围。 我因隐藏身分关系。 只好避开。 经过他们一番唧唧哝哝之后。 也不知注进了一些甚么样的毒素。 而在由乳源回到曲江的路上。 陈视察的口风竟完全变卦了。 我心里当然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 于是不动声色又再回到专署。 会见龚专员。 当时开了一个类似三人小组的会。 即包括龚专员。 陈视察和我。 这时陈视察已完全一面倒向对方。 经过我正义的指斥。 和剀切的辩论。 所好龚专员对事理尚属明白。 结果还是我所持的论点占了胜利。 于是根据我主张的理由。 及所查得的实情报省。 我又极力催促省府。 迅速指令专署调集寺校双方所有土地权状对勘。 这时校方知道东窗事快要发了。 赶紧推托说是土地权状及各项证据均已疏散到很远的乡下。 不便取呈。 禁不起省府一再严令督责。 终于调集了来。 一经对勘。 图穷匕现。 原来校方所侵占寺产部分的土地权状。 每张都有明显的涂改痕迹。 案情至此。 己经是真伪显然。 邪正立判。 而云门大觉寺所受六七年旳冤苦。 可以说已经拨开云雾而见到青天了。 下略编者案师自述年谱至己丑冬止。 是年一百一十岁。 师于云门竟未竟之工程。 守必守之戒律。 时僧众及千指。 锄田博饭。 皆依师不去。 庚寅师一百一十一岁一九五○年是年春。 师仍赴南华传戒。 禅堂长期禅七。 座下有开悟者。 师回云门着手整理历年文稿。 交付编辑。 第以百数十年尘积。 一时正未易易也。 附记本戒期。 王倾西居士秉受具戒。 法名宽慕。 王曾于廿载前。 依师在鼓山结茅。 有所省发。 出家后。 笃修净业。 附录我两次亲近云公老和尚隆泉虚云老和尚名闻天下。 我初得亲近时。 在民国廿二年。 福州鼓山涌泉寺春期传戒。 云公为方丈。 我在天童寺住禅堂。 老法师应慈函命随往侍听。 及亲近云公老人。 奉谕之后。 欣悦异常。 即告假离天童。 至上海崇法寺老法师处。 与同学三人候了五日。 随老法师乘万象轮赴闽。 该船不甚宽大。 夜间风浪大作。 二夜至马尾。 在镇海寺休息一晚。 次晨乘轿上山。 至留衣亭。 闻寺中放爆欢迎。 至山门共放爆三次。 钟鼓齐鸣。 云公老人率两序大众在天王殿外排列。 欢迎应公老法师。 至方丈休息。 首领诸师顶礼接驾。 我们三人由明观知客师招待安单。 次日开讲梵网经。 以大座仪式。 鸣板集众至方丈。 二位老人均被大红祖衣于法座前长跪拈香。 先由云公老人拈一瓣香。 供养老法师。 祝词毕。 插入炉中。 再由老法师拈一瓣香回敬云公。 祝词毕。 插入炉中。 如是往返各拈三次。 维那师呼末后先行。 至大殿唱香赞。 秉拂说法后。 再至法堂。 由老和尚送老法师位已。 老法师回送老和尚出法堂。 再行唱香赞升座讲经。 每日大座讲完。 由我们侍者先请班首单上复讲小座。 书记客堂库房首领职事一一请讲。 那时金山高旻天童禅和子来得很多。 盛极一时。 戒期中云公老和尚说戒。 应慈老法师为羯磨。 遐明首座为教授。 宗镜法师为开堂大师。 时福州政府上山培植森林。 省长杨树庄的秘书以七重行树为演说词。 理事圆融。 辩才无碍。 清明节。 踩山界。 此是常住规矩。 每年一次。 将寺中山地范围界址由和尚当家一一指示大众。 云公腰中束了一条稻草绳。 手携方便铲。 率领全体三百余僧。 浩浩荡荡出发。 翻山过岭。 屡见云公在山顶上高呼。 你们快些来啊。 大众闻声自愧落后。 努力奔赶。 一身汗出。 都不能及之。 老人身体何以这样轻快。 我们因甚笨重如斯。 正说着。 老人又在第二峰头高呼。 如是经过四五个高山。 没有一人能追随老人。 将午。 老人回寺午斋过堂。 大众回去已一点多钟了。 老人房中一张小桌。 床上棕垫一个。 壁上背架高悬。 余无他物。 供养的补品分给大众共飨。 我们请开示时。 老人云。 应慈老法师宗说兼通。 与我法门不二。 你们发心长远亲近。 将来行菩萨道。 弘法利生。 绍隆佛种就是了。 老法师讲梵网经至上卷十回向位中。 命我代座。 说道。 你将明天经文多用些功。 我于是晚。 看至半夜以后才睡。 次日上午先搭衣持具向二位老人顶礼告座。 老法师云。 午后少卧。 端坐作观。 拈三瓣香。 祈祷十方三宝。 护法龙天。 慈光加被。 自然从容不迫。 如入无人之境矣。 最奇怪的一升座后。 先是云公老人拈香礼佛。 又见老法师拈香礼佛。 再也不知二位老人皆在后面听讲。 讲完下座消差时。 老和尚谬赞两句。 老法师云。 回向位你分两座讲完。 由我开讲十地。 此是生平第一次讲大座。 老法师言。 祖衣是如来家业。 被着必须哀愍众生的痛苦。 若存丝毫名利心。 将来堕落三途也。 有一天。 老和尚烧小锅煮湖南冬苋菜请老法师。 命侍者至库房买油。 钱数不足。 再回来向老和尚要两个铜元添上。 才知公私分明。 十方丛林制度规矩之严如此。 我们每晚进禅堂坐香。 听老和尚讲开示。 梵网经讲圆满这一天。 华严普佛。 每人持鲜花周匝围绕。 由法堂行至大殿。 拜愿回向。 次日又请老法师在讲堂内开讲大乘起信论。 讲完时宁波天童寺又请老法师讲梵网经。 日期已定。 进方丈告假时。 有衣钵一云师。 侍者芝青。 纯果师。 藏主心道师。 及现在基隆十方大觉寺的灵源和尚。 皆于此时向云公老和尚顶礼告假。 随老法师重听梵网经。 老人一一允许。 并嘱精进求学。 此是我第一次亲近虚云老和尚之经过也。 民国三十九年十月接到香港大屿山灵源法师函云。 明春云门寺老和尚传授千佛大戒。 老和尚请你为开堂大师。 于是便起程至云门时。 禅堂中养息香将要开静。 知客师招呼在客堂休息。 分得放参小饼三个。 所谓云门饼也。 据说在文偃祖师时。 吃此饼者。 人人开悟。 今云公老人仿此。 聊塞饥肠。 因本寺大众过午不食。 此乃七期中之方便。 我们食后。 进堂坐香听开示。 次日清晨搭衣持具。 将应公老法师为老和尚祝寿的礼物书信及上海弟子的贺仪一齐奉上。 顶礼已。 老人说。 路途遥远。 你们来此实在不易。 希望在此常住多多发心。 礼毕回寮休息。 进堂坐香。 此时七期将半。 老人进堂送我警策香板。 坐堂主位。 轮流开示。 人数甚多满满一堂。 老人香板大而且厚。 普打时每人两下。 真有些吃不消。 老人开示音韵和雅。 七期圆满。 顶礼告假时。 老人握着我的手说。 你们在此住下。 待明年再往香港。 今天出去再要回来也不可能。 离寺数百步。 回头一看。 老人尚在天王殿前合掌送行。 我再回去顶礼。 请他老人家进去。 返行数步。 老人仍合掌立送。 这是我第二次亲近云公老人。 编者按。 此稿为老和尚圆寂后隆泉法师寄来之纪念文。 因与鼓山及云门时期事迹有关。 故附编于此。 发布时间:2025-03-06 09:22:42 来源:素超人 链接:https://www.sushijiameng.com/wei-sushi-88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