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虚云老和尚自述年谱(九) 内容: 辛卯师一百一十二岁春戒期中。 云门事变。 三月初三日。 师病重时。 即趺坐入定。 闭目不视。 不言。 不食。 不饮水。 惟侍者法云。 宽纯。 日夜侍之。 端坐历九日。 十一日早。 渐倒下。 作吉祥卧。 侍者以灯草试鼻官。 气已绝矣。 诊左右手脉亦已停矣。 惟颜色如常。 体尚温。 十二日早。 微闻呻吟。 旋开目。 侍者告以时间。 师曰。 我觉纔数分钟耳。 语侍者法云曰。 速执笔为我记之。 勿轻与人说。 启疑谤也。 师从容言曰。 余顷梦至兜率内院。 庄严瑰丽。 非世间有。 见弥勒菩萨。 在座上说法。 听者至众。 其中有十余人。 系宿识者。 即江西海会寺志善和尚。 天台山融镜法师。 歧山恒志公。 百岁宫宝悟和尚。 宝华山圣心和尚。 读体律师。 金山观心和尚。 及紫柏尊者等。 余合掌致敬。 彼等指余坐东边头序第三空位。 阿难尊者当维那。 与余座靠近。 听弥勒菩萨讲《唯心识定》未竟。 弥勒指谓余曰。 《你回去》。 余曰。 弟子业障深重。 不愿回去了。 弥勒曰。 《你业缘未了。 必须回去。 以后再来》。 并示偈曰。 识智何分波水一个莫昧瓶盆金无厚薄性量三三麻绳蜗角疑成弓影病惟去惑凡身梦宅幻无所著知幻即离离幻即觉大觉圆明镜鉴森罗空花凡圣善恶安乐悲愿渡生梦境斯作劫业当头警惕普觉苦海慈航毋生退却莲开泥水端坐佛陀以下还有多句。 记不清了。 尚另有开示。 今不说。 编者按初编年谱。 编至辛卯三月。 虚云和尚病重时为止。 编辑在壬辰。 刊行于癸巳。 距今阅五年矣。 当云门事变后。 道途梗塞。 音书断绝。 间有消息。 传闻异辞。 不敢轻于载笔。 今历岁时。 真相已白。 海内外人士。 关心虚云和尚起居者甚众。 爰略为补述。 亦仅言其所可言而已。 溯己丑岁夏。 虚师应方氏请。 自云门来香港。 一日访岑学吕于友人家。 谈次。 岑语师曰。 世变至此。 我将安适。 师沈吟顾视曰。 学道人随处都是家乡。 放下便是道场。 居士安心罢。 岑旋又语师曰。 内地寺院。 难免不安。 师何不暂留香港。 弘法利生。 师曰。 弘法自有其人。 至于我本人。 似另有一种责任。 以我个人言。 去住本无所容心。 惟内地寺院庵堂。 现正杌陧不安。 我倘留港。 则内地数万僧尼。 少一人为之联系护持。 恐艰苦益甚。 于我心有不安也。 我必须回去。 岑无语。 师遂回云门。 迨辛卯岁春。 开戒期间。 四众云集。 寺中有僧众一百二十余人。 夏历二月二十四日。 忽有百余人。 前来围困本寺。 禁止出入。 先将虚老和尚拘禁于方丈室中。 以数人守之。 复将各僧分别囚于禅堂。 法堂。 大搜寺内。 上自瓦盖。 下及地砖。 佛祖尊像。 法器经藏。 微细搜检。 竭百余人之心目手足。 经两日时间。 一无所获。 遂将监院明空。 及职事僧惟心。 悟慧。 真空。 惟章等拘去。 复将册籍部据来往书札。 及虚云和尚百年来之精注经籍法语文字。 尽用麻包捆载而去。 加以种种罪行。 其实情则误听外间传说。 谓寺内藏有军械及发电机。 又藏有金条白银。 其目的固在此也。 数日之间。 共拘去僧众二十六人。 施以种种楚毒。 逼令供出军械及藏金。 众称不知。 于是妙云被打死。 悟云。 体智等。 亦受多次毒打。 手臂断折。 此外复有数僧失纵。 扰攘十日。 终无所获。 遂迁怒于师。 编者案妙云师。 俗姓张。 湖南大学毕业。 曾任财政部稽核。 年三十余未娶。 于三十八年从师尊薙度。 师平时对于云门法脉。 继起无人。 极为惋惜。 兴修云门工程竟。 为度四十余人。 以续云门法脉。 嗣得张居士。 颇以中兴云门道场属望之。 故取名妙云。 号曰绍门。 而不以宽字行辈名之。 张居士出家后亦能刻苦自励。 以期不负师尊所望。 迨云门变起。 被殴致死。 伤哉。 先是三月初一日。 将师别移禁一室。 门封窗闭。 绝其饮食。 大小便利。 不许外出。 日夜一灯黯然。 有如地狱。 至初三日。 有大汉十人入室。 逼师交出黄金白银。 及枪械。 师言无有。 竟施毒打。 先用木棒。 继用铁棍。 打至头面血流。 肋骨折断。 随打随问。 师即趺坐入定。 金木交下。 扑扑有声。 师闭目不视。 闭口不语。 作入定状。 是日连打四次。 掷之扑地。 视其危殆。 以为死矣。 呼啸而出。 监守亦去。 侍者俟夜后。 扶师坐于榻上。 初五日彼等闻师未死。 又复入室。 视老人端坐入定如故。 益怒。 以大木棍殴之。 拖下地。 十余众以革履蹴踏之。 五窍流血。 倒卧地上。 以为必死无疑矣。 又呼啸而去。 入夜。 侍者复抱师坐榻上。 端坐如故。 初十日晨。 师渐渐作吉祥卧下。 如佛涅盘像。 经一昼夜。 全无动静。 侍者以灯草试鼻孔。 亦不动摇。 意圆寂矣。 惟体尚温。 颜色怡然。 侍者二人守之。 至十一日晨。 即四月十六日。 师微呻吟。 旋扶之起坐。 侍者告以入定及卧睡时间。 师徐语侍者法云等。 神游兜率听法事。 见一八一及一八二页。 夫甚深禅定境界。 苦乐俱捐。 昔憨山紫柏受严刑时。 亦同此境。 此非未证悟者所能代说也。 经此数日。 行凶各人目睹师行奇特。 疑畏渐生。 互相耳语。 有似头目者。 问僧曰。 为甚么老家伙打不死的。 答曰。 老和尚为众生受苦。 为你们消灾。 打不死的。 久后自知。 其人悚然。 从此不敢复向师施楚毒。 惟事情扩大至此。 所图未获。 更恐泄漏风声。 故仍围困。 及侦查搜检。 对各僧人。 不准说话。 不准外出。 即饮食亦受监视限制。 如是者又月余。 时师所受楚毒。 伤痕并发。 病势日增。 目不能视。 耳益重听。 弟子虑有意外。 促师口述生平事略。 随录为自述年谱草稿。 正此时也。 夏历四月间。 云门事变渐渐传至韶州。 先由曲江大鉴寺僧人。 通知在北京之师门弟子。 及海外同门。 联同救援。 于是北京方面。 电令地方政府严查。 围困始续渐松懈。 而所有粮食衣物。 大部掠夺去。 师自重伤后。 不进粥饭。 日饮清水。 继知粮尽。 白众曰。 老人业重。 带累各位。 事至今日。 各位似应分向各方。 求生续命。 而僧众皆不愿离师去。 乃集众往后山采樵。 量为轻重。 挑往十余廿里之市集出售。 得钱买米回寺。 煮粥同食。 朝暮课诵。 及坐香不辍。 五月上旬。 北京政府派专员数人至粤。 会同广东省政府人员。 于五月二十二日。 到达乳源县署。 二十三日。 即一九五一年六月二十八日抵云门寺。 实地调查。 携有技术人员。 及录音机。 摄影机等等。 先慰问师法体轻安否。 是时师病卧榻上。 耳聋目瞶。 并不知是京粤所派之大员。 及见地方官警。 更不欲有所说。 问师曾受虐待否。 财物有损失否。 师均言无。 及后各员表明身分。 师祇言请诸君切实调查。 回京报告。 各员再三安慰。 并饬地方有司。 查明将先所拘之僧人释放。 计云门寺自夏历二月廿四日起。 至五月廿三日止。 始脱苦境。 事后北京友人复编者书曰。 虚师事。 公祇知其概况。 所以复安之故。 可成一书。 今亦末由奉告。 其中情形。 曲折可知。 秋冬之际。 师于重伤重病之后。 从事休养。 僧众百人。 亦以采樵耕植。 及手工业度日。 附近百十乡村。 闻云门解围。 咸来看和尚。 而师之弟子在京内外者。 多方设法。 欲师离开云门。 且时有函电致地方有司。 殷懃劝慰。 云门事变。 至此告一段落。 壬辰师一百一十三岁是岁春。 师病稍愈。 日领众安禅行道。 收拾残局。 自夏历正月至三月。 北京四次电粤。 请师北行并派员南来护送。 师告众。 均主缓行。 师曰。 时机至矣。 今日全国僧伽。 各兢兢自守。 乏人提领。 如一盘散沙。 倘不团结。 成立一有力量机构。 其事变恐不止一云门也。 我为佛法故。 义当北行。 乃选寺中老成者护院。 安众已定。 行有日矣。 乃自书一联云。 坐阅五帝四朝不觉沧桑几度受尽九磨十难了知世事无常四月初四日。 即四月廿七日师偕侍者佛源。 觉民。 宽度。 法云。 及护送人员。 起程北上。 各乡村民众。 一时奔走追送者数百人。 师遂离开云门。 溯民三十二年癸未。 师以重修南华事竣。 于是冬十二月。 移锡云门。 初至时残垣断壁。 殿宇荒凉。 所谓法堂上草深三尺者。 仅有一僧人奉事香火。 师住后。 四众云集。 绕者千指。 而师一方面筹募重修。 同时又顾及百余人四事供养。 此数年间。 更值日寇侵华。 交通断绝。 日在危疑震撼中。 其艰辛实十倍于南华时代。 师以大无畏力。 集僧众。 用少数工人。 自爆石。 自烧砖瓦。 自伐木材。 自建造。 自髹漆。 自造像。 自开垦。 自种植。 自癸未至壬辰。 前后十年。 建设殿堂阁寮。 厅楼库塔一百八十余楹其详载云门山志殿宇闳丽。 法相庄严。 亦难能也。 尤可记者。 云门宗派。 传至十世光孝深而止。 其后失传。 宗派不继。 师为考查派系。 度僧数十人。 承继云门法脉。 重振宗风。 兴灭继绝。 为云门延一线法脉。 今师离云门去矣。 十年心力。 百世奇缘。 知偃祖于常寂光中。 点头微笑在。 附记虚云大师在云门佛源在一九四三年的冬天。 李济深主任把蕴藏在曹溪宝林山中的龙象虚公老人。 接到了乳源的云门山大觉寺。 去振兴云门宗的发源地。 ︱︱文偃禅师的选佛道场。 云门。 在偃祖的当时。 朱梁时期。 悟道者七十有六。 常住僧众约六百人。 地方宽敞。 山水幽秀。 人烟稀少。 四时不闻鸡犬之声。 诚乃华夏衲僧办道的圣地。 偃祖后。 便日益衰落。 在云老去时。 仅有一僧看守。 而寺之周围树木。 几已伐尽。 全寺四壁萧条。 满院荒烟蔓草。 境色凄凉。 寺中什物全空。 守僧一碗一筷。 衣履褴褛。 文偃祖师之肉身。 独自默然地坐着在破烂的祖堂中。 似乎在等待着这位为佛祖生辉的宗匠来临。 云老已到云门。 便刻不容缓的兴工。 并亲自动手。 昼夜不休的领导着南华同去的几位小狮子挑着挓着。 每有旁人拿不动的木头和岩石。 老人可随便搬起。 不久的时光。 便把旧有的腐烂的殿堂。 一层层的撤掉了。 地基也一方方的填平了。 僧众也渐渐增多了。 工匠也计划着全盘的新样。 三进四横。 工程浩大。 每日总在百数十人。 惨淡经营。 经过了整个九年的辛苦。 直到去年。 全寺殿堂才焕然一新的出现了。 寺里的庄严佛相。 金碧辉煌的在大雄宝殿放大光明。 禅堂里的静香。 结成了香盖。 农场开辟了数十亩荒地。 各种的庄稼。 都在老人的领导下生产得非常的繁茂。 满山的绿林。 都成了行树。 美丽的花草。 四时放出奇葩。 尤其是优昙花。 在去年六月的戒期里。 开得特别优胜。 真是实现了人间净土。 寺前凿有放生池。 池水深广。 每当雨后初晴之时。 群鱼戏水。 乐境无穷。 都是这位老人赐与的。 云老的精神。 非常健旺。 去年正月。 曾到九仙岩去游览。 九仙岩距云门有六七十里。 另外还要上山。 而云老当天回转。 来往步行。 毫不表现疲倦。 云门附近的农民。 常沐着这位老人的恩光。 每有疾病。 则施以医药。 有饥馑。 则给以食粮。 遇事故。 则与之排解。 寻声救苦。 无微不至。 今年云门土改了。 村农都对这位老人表示敬仰。 自觉自愿地分了二三十亩水田给寺里。 目前寺里尚住有五六十位僧伽。 他们久随这位老人熏修禅定。 日常虽在劳动生产。 而其道心。 是非常纯洁的。 现在。 云门的房屋。 已从荒烟蔓草中。 雄壮而美观的建立起来了。 这都是老人的力量。 本来。 云老还打算继续修建海会塔的。 祇因众生的福浅。 缘未成熟。 云老便于今年的四月离开云门了。 韶州人士及归依弟子。 闻师至。 郊迎十里者逾千人。 住大鉴寺。 每日来参礼者途为之塞。 不以时移境异易其信心。 初十日附粤汉车北行。 十一日到武昌。 住三佛寺。 沿途劳顿。 楚疮毒发。 陈真如居士为照料。 医药服食。 殷懃备至。 该寺主持大鑫和尚。 亦尽东道之谊。 得起居安适。 病稍愈。 应鑫和尚请。 为主建一观音七。 归依者二千余人。 法事毕。 将扶病北行。 三佛寺大众请留影纪念。 师题一诗云。 业风吹送到武昌老病驰驱累众忙三月淹留三佛寺一场灾难一惭惶无心欲跨楼头鹤有愿同登选佛场尚想玉泉关壮缪能于言下悟真常七月二十八日由护送人员陪伴。 师及侍者等。 附京汉车北行。 抵京时。 诸山长老。 及居士林等各团体。 到站迎接。 李任潮。 叶遐庵。 陈真如诸居士。 导送至广化寺驻锡。 后以人多参谒。 移住西城广济寺大剎。 师抵京后。 与当道往还。 以湘省同乡。 滇南旧雨。 夙有因缘。 故对于护法事。 堪称便利。 初。 师未抵京前。 已有函电往复磋商。 故于五六月间。 先由圆瑛赵朴初等。 在广济寺成立中国佛教协会筹备处。 全国佛教代表百余人出席。 拟举师为会长。 师以老病辞。 乃举圆瑛为正会长。 喜饶嘉措。 赵朴初等。 为副会长。 而推选达赖喇嘛。 班禅额尔德尼。 虚云。 查干葛根四人。 为名誉会长。 代表中包括汉。 藏。 蒙。 泰。 撒。 各大民族。 佛协成立。 各地佛徒。 有所联系。 并定明年春夏间举行正式成立典礼。 佛协筹备会既成。 师上书政府。 请颁布共同纲领。 规定人民有宗教信仰之自由。 速定对于佛教寺院之保存及管理办法。 目前急于救援施行者。 一无论何地。 不许再拆寺院。 毁像焚经。 二不许强逼僧尼还俗。 三寺产收归公有后。 仍应按僧配给田亩若干。 使僧人得自行耕植。 或扶助其生产事业。 当道许之。 僧尼赖安。 各省名胜寺院。 且日加修饰矣。 八月十三日即十月一日师代表全国佛教徒。 接受锡兰送给中国三种宝物典礼。 锡兰代表团团长。 达马拉塔纳法师等来华。 以佛舍利贝叶经菩提树三宝。 赠送与中国佛教体团。 定于十月一日举行典礼。 地点在广济寺。 是日先由释巨赞。 圣泉。 居士赵朴初等。 坐礼车。 具香花。 往接锡兰代表。 寺中四众二千余人。 列序殿前。 恭迓锡兰代表至。 钟鼓斋鸣。 纳法师将法宝置供桌上。 师出。 代表接受。 并致谢词。 大意谓。 贵我两国佛徒亲密。 历史悠久。 愿团结在三宝的慈悲智慧之中。 为世界永久和平。 而贡献我们的一切。 是日典礼隆重。 有澳洲。 缅甸。 加拿大。 印度尼西亚。 日本。 土耳其。 及各地佛教代表。 九月诸山长老及团体。 请师住持广济寺。 师以老病辞。 十月东南人士在上海发起祝愿世界和平法会。 众议请师主法。 派方子藩等来京迎迓。 于公历十二月十一日附车抵上海北站。 执旗献花者百余人。 齐声念佛。 于是在车站候车来往者千数百人。 初则鼓掌欢迎。 继亦同声念佛。 肃穆庄严。 顿化娑婆为极乐。 感应之道。 有如此者。 师住玉佛寺。 与法会主事者商定。 为期四十九天。 自农历十月二十六日启建水陆道场。 由师主法。 并请圆瑛。 应慈。 静权。 持松。 妙真。 大悲。 如山。 守培。 清定。 苇舫。 十大法师。 莅会主各经坛。 修持法事大师共七十二人。 至十二月十四日圆满。 在道场期间。 除入坛主法外。 早午晚来参谒者如潮涌至。 远在湘鄂等省。 亦不远千里而来。 归依者前后四万余人。 法会办事者分设十席。 为办理报名。 登记。 分班。 给牒。 等事。 其热烈情形。 载后文附录中。 在此次法会收入净资。 陆亿七千六百余万。 支出三亿余万。 师所收之果金等等。 尽拨交法会中。 丝毫不取。 结存款项三亿余万。 以是时币值计。 约合港币七万余元。 咸请师意支配。 师与诸大师及各居士商定。 拟尽数拨送名山供养。 计分给四大名山。 浙江普陀。 山西五台。 安徽九华。 四川峨嵋。 八大名剎。 宁波天童。 宁波育王。 扬州高旻。 苏州灵岩。 福州鼓山。 宁波观宗。 宁波七塔。 福州地藏。 以及全国大小寺院二百五十六处。 此师主法上海水陆道场之大略也。 虚云大师开示录月耀佛源同记现在这里的和平法会。 已举行几天了。 这是很希有难得的。 今天苇舫法师。 妙真和尚。 赵朴初。 李思浩。 方子藩居士等。 均要虚云出来与各位说法。 我想趁这个因缘。 把念佛与参禅的关系随便谈谈。 以便给初发心学佛的人作个参考。 今天是和平法会念佛坛开始的一天。 本是由妙真和尚来讲的。 他很客气的不讲。 故由虚云出来与诸位谈谈。 我们人生住在娑婆世界里。 犹如在苦海中。 因此没有一个人不想脱离苦海的。 但脱离生死苦海。 便须佛法。 佛法的真谛。 严格的说起来。 是无法可说。 那有言语文字形相呢。 楞严经说。 《但有言说。 都无实义》。 可是。 为接引一般各种根机不同的众生。 致有无量的法门。 在中国的佛法。 有人分出为禅。 教。 律。 净。 与密宗五派。 这在老参饱学的人。 是无所谓的。 因他已了解佛教的真理。 决无差异的。 而在一般初入学佛的人。 便发生许多意见。 每每分宗啦。 教啦等等。 并且赞彼毁此。 有损法化。 要知道一个话头。 或一句佛号。 都是方便的。 不是究竟的。 真是工夫用到家的人。 是用不着他的。 为什么。 因为动静一如。 好比月印千江。 处处明显。 无有障碍。 障碍者。 如天空里的浮云。 水里的污泥。 若有障碍。 则月虽明而不显。 水虽清而不现。 我们修行的人。 如果能体解这个道理。 了解自心如秋月。 不向外驰求。 返照回光。 一念无生。 了无所得。 那有什么名相差别呢。 祇因无量劫来。 妄想执着。 习气深重。 以致释尊说法。 有四十九年。 谈经约三百余会。 但这些法门最大的目的。 无非是治疗各种众生不同的贪。 瞋。 痴。 慢等。 习气毛病。 若能远离这些。 你即是佛。 那有众生的差别呢。 古人说。 方便有多门。 归元无二路。 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的佛法。 比较盛行的。 是净土与禅宗。 但一般僧众。 都忽略了戒律。 这是不合理的。 因为佛法的根本要义。 乃是戒。 定。 慧。 三字。 如鼎三足。 缺一不可。 这是我们每个学佛的人。 应特别注意的。 禅宗。 是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 唯有迦叶尊者微笑。 称为心心相印。 教外别传。 为佛法的命脉。 而念佛的净土。 和看经持咒等的法门。 都是了生脱死的佛法。 有人说。 禅宗是顿超的。 念佛持咒是渐次的。 是的。 这不过是名相上的差别。 实际上是无二致的。 六祖大师说。 法无顿渐。 见有迟疾。 我认为佛法的每个法门。 皆可修持。 你与那一法门相宜。 便修持那一法门。 且不可赞此毁彼。 妄想执着。 而最重要的。 还是戒律的遵守。 近来有出家人。 不但自己不严守戒律。 还说持戒是执着。 那种高调。 是多么危险。 心地法门的禅宗。 自迦叶尊者后。 辗转相传。 从印度传到中国六祖惠能大师。 都称为正法流传。 盛极一时。 律宗以优波离尊者为首。 他承受了世尊的嘱付。 要我们末世的众生。 以戒为师。 在多尊者后。 发扬为五部律。 我国的南山老人道宣律师依昙无德部。 制疏奉行。 称为中兴律祖。 天台北齐老人。 观龙树中观论。 发明了心地。 杜顺老人以华严经为主。 建立了贤首宗。 远公提倡净土。 九祖相承。 在永明后。 历代祖师。 大都以禅宗宏扬净土。 水乳相融。 虽然诸宗纷起。 究竟不离拈花命脉。 足见禅净关系的密切了。 更可见古人宏扬佛法的婆心了。 至于密宗。 是由不空尊者金刚智等传入中国。 经一行禅师等努力。 才发扬光大的。 但这些都是佛法。 应当互相扬化。 不得分别庭户。 自相摧残。 若彼此角立互攻。 便不体解佛祖的心意了。 古人说法。 大都拾叶止啼。 赵州老人说。 佛字我不喜闻。 又说。 念一句佛号。 漱口三日。 因此。 有一般不识先人的苦心者。 便说念佛是老太婆做的事。 或说参禅是空亡外道。 总之。 说自己的是。 谈他人之非。 争论不已。 这不仅违背佛祖方便设教的本怀。 且给他人以攻击的机会。 妨碍佛教前途的发展。 至深且巨。 因此。 虚云特别提出。 希望各位老参及初发心的道友们。 再不可这样下去。 如果再这般下去。 便是佛教的死路一条。 须知条条大路通长安的道理。 学佛的人。 应多看看永明老人的宗镜录。 和万善同归集等。 念佛的人。 亦应了解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 要认识自性净土。 舍妄归真。 勿得向外别求。 如果我们能体会到这种真理。 随他说禅也好。 谈净也好。 说东方也去得。 说西方也去得。 乃至说有也可。 说无也可。 到这时。 一色一香。 无非中道了义。 个性弥陀。 唯心净土。 当下即是。 那有许多葛藤。 楞严经说。 《但尽凡心。 别无圣解》。 如能这般做到。 断除妄想。 执着。 习气。 即是菩萨。 佛祖。 否则还是凡夫众生。 念佛的人。 也不应太执着。 否则。 还成了毒药。 我们现在念阿弥陀佛的名号。 是因我们无始以来的习气深厚。 妄想难除。 故借这一句佛号。 来做个拄杖子。 念念不忘。 久而久之。 则妄念自除。 净土自现。 何须他求呢。 一九五二年十二月十七日讲于上海佛教界祝愿世界和平法会 发布时间:2025-03-06 09:30:09 来源:素超人 链接:https://www.sushijiameng.com/wei-sushi-88184